随便叫什么吧

2 白切黑痴汉天之骄子x校园霸凌受害者你



周简一直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父亲是知名的企业家,母亲则是投身科研的医务工作者。从小到大,他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长大,父母都是淡薄沉静的性格,再加上工作忙碌,小时候的他只能看着同龄人拉着爸爸妈妈的手荡秋千,看着其他小孩子被他们的爸爸妈妈搂在怀里,捏捏脸蛋、摸摸头顶。


而他只有用钱请来的保姆和司机,他们接送他、保护他、照顾他,但却偏偏不会爱他。


周简从小就很懂礼貌,他清楚地知道什么叫做“分内之事”,他从不奢求从雇佣来的人身上获得他们为了讨好自己而奉献出的关心,他宁愿和这些人停留在冷冰冰的主仆关系中。


周简也曾经有过所谓的“考个好成绩,爸爸妈妈就会更喜欢我”的天真想法,但后来他才明白,对于他的父母来说,优秀的孩子只会让两个忙碌的成功人士更加省心,而他们也有了更充分的冷落他的理由。


于是长大的周简认为,曾经有这样想法的他是世界上最愚不可及、最无可救药的蠢货。他想,他绝不会再去乞求任何人的爱,他要一个人为他而来,毫无保留地深爱他,并且只爱他,而那个人只需要付出她所有的情感,就同样可以得到毫无保留的他。


自此以后,他照样努力学习,他像是疯了一样吸收着各个领域的知识,力求在每一项都做到最优秀。但他不再借此试图获得任何人的目光,而是单纯为了自己的以后做准备。


是的,周简不止一次心想:我迟早会抓住一个只属于我的信徒,我要让她只能依靠我,而我会彻底地拯救她,我们两个只属于彼此,和世界上的其他任何人都不同。我们应该像两块只能和对方契合的拼图一样,你属于我,而我的光辉将只照耀在你的身上。


于是高中和你分到同一个班的那天,周简就知道——他的信徒出现了。不,或许应该这么说,周简决定一步步将你塑造为他梦想中的信徒,那个只看着他、只爱他的信徒。


从你走进教室时紧张而慎重的姿态,自我介绍时尴尬的笑容,和新同学交谈时躲闪的眼神,他几乎能瞬间判断出你在那个恶名昭著的初中里的可怜的处境——因为在同龄人中过于出色的相貌,你一定被那群小混混欺负坏了吧。他撑着下巴,眼神疏离,像天神一般俯视众生。


于是他故意出现在你的面前,用尽可能多的方式让你注意到他。以前的他最讨厌升旗仪式上无意义的演讲,更不屑老师们寄托了满满期望的表扬,只是用伪装起来的乖巧来应付。但当他想到现在这一切会被你看到,他甚至觉得连伪装本身都充满乐趣,他忍不住畅想在你面前揭开面具的一刻,然而他并不恐惧这一刻,因为他相信信徒会永远深爱她的神明。


他发现,你不像那些所谓爱慕他的女生一样,轻易地被他所故意打造出来的优秀吸引。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更加兴奋,这让他更加确定,你就是上天赐给他的需要被他拯救的人。


你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讽刺和轻蔑让他几乎以为自己的目的已经暴露无遗,但你间或释放出的克制的好感、有时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愧疚眼神、以及从他人口中得知的你的既往经历,都让他渐渐明白:你和他一样,你们都病了,但是你远不及他会伪装。


想明白这一点的他,胸中的感情瞬间汹涌难息。是的,周简很肯定,他爱上你了。但对于偏执的他来说,这感情可能比爱还要复杂一些,他想要得到你、独占你,他的爱甚至是想要摧毁你。


其实这和他预想的情况不同,但没有关系,他想,可怜的小狗需要我的拯救,而她迟早会爱上我——神明只是提前将光辉播撒给他选中的信徒。


于是他故意让那些欺负过你的混混出现在你放学的必经之路上,而他又在你最脆弱、最需要他的那一刻出现。


他早就把全部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下一步,只需要你按部就班地爱上他。


可是当你用你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向他时,橙黄色的夕阳照进你的眼底,眼珠像琉璃一样清澈透明,而其中只盛得下他的倒影,他怀疑自己漏出了很大的破绽——因为在那一刻他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毫无保留的信徒,他乞求着神明向他播撒下流光溢彩的爱,而他愿意为自己的神明奉献出一切。


他只能尽可能克制地抚摸你的发顶,用以安慰为名的拥抱拉近距离,其实他还是过了界,关于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但他已经无法控制了,他心想,神明一定会可怜没有被爱过的小狗吧,毕竟小狗已经除了神明一无所有。


从那之后,你和他的身份在周简心中掉了个个,但这并不影响周简的情感,他反而放任自己被你操控,或者说,他享受这种被操纵的感觉。


他很会合理化这种地位的转变,在他心里,你虽然是神明,但你却是受伤的神明,信徒需要神明唯一的爱,但神明却也只能被这唯一的信徒所拯救。你们依旧独属于彼此,他很满意现在的一切。


但他又想,他实在不是一个称职的信徒。因为他沉迷于神明的破碎感,热衷于毁掉独属于他的神,于是神明便只能栖息于他的怀中。


几次跟踪下来,他知道你在门口的地毯下放了钥匙,家里更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住,这个事实让他热血沸腾。


他偷偷配了你们家的钥匙,趁你不在家的时候放肆地躺在你的床上,嗅你的枕头、你的被子、你的毛巾、你的衣服,用你的杯子喝水,用你的梳子梳头。他还安了几个小小的“眼睛”,他觉得幸福极了。他认为他几乎是拥有了你。


但他明白,这一切是无法填补上他心中欲望的无底洞的,他要得到你,他要紧紧地拥抱你,他更要肆无忌惮地亲吻你,甚至做些更坏的事情。


他实在是一只很坏很坏的小狗,他想。因为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你彻底属于他的办法,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吓坏你,但这又怎么样呢。只要想到最后是以你们两个相爱作为结局,他就觉得,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愿意做,更何况,坏坏的小狗其实正乐在其中呢。


当他看到你因为骚扰短信如此忐忑不安的模样,他心想,快了,快了,我们马上就会顺利地在一起。


“你能不能再来救我一次,我好害怕,求求你了。”看到摄像头里那团颤抖着的被子,他终于收到了来自你的邀请。


他有些愉悦地吹着口哨,十分惬意地打字回复。他就在你的小区门口等待,像是特地前来收网的猎人。


“等几分钟再进去呢?”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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